唐堂沒忍住,被蕭漁拙劣的謊言給逗笑了。 蕭漁當即怒瞪。 唐堂只好心虛地悶頭扒飯。 回到座位的裴紀卻是冷笑出聲:“你什么時候能改改你那嘴上一套心里一套的毛病?” “要你管!”蕭漁側(cè)過身正對江棠,“怎么樣,你是打算承認了嗎?” 江棠沒有正面回答她,而是意有所指地看向旁邊,也就是蕭漁之前坐的那桌。 “你說的朋友,就是那幾個人?” “對!” “是她們說的,我欺負了她們?” “……差不多是這樣。”蕭漁總覺得江棠話里有話,這讓她心里有些不得勁,跟貓兒抓似的,“你是認還是不認,能不能一句話就說清楚!” 她是直腸子,最不擅長應付彎彎拐拐的說話方式。 “她們對我不滿,要找我麻煩,是她們的事情。可現(xiàn)在她們連出面都不敢,只知道推你來打抱不平。”江棠深不可測的眼底凝著淡漠的星光,“你看,她們都不敢看我。” 蕭漁似是被蠱惑。 跟著回頭就看見那群女生們忙不迭低下、避開的視線。 她也不傻:“你是說我被當了槍使?” 裴紀不客氣嘲諷:“原來你也知道,就你這個木頭腦袋,你不當槍誰當槍?” 蕭漁竟然沒有理會裴紀,反而認真地看著江棠:“她們是我朋友,找我?guī)兔κ且驗樾湃挝遥也挥X得自己被當了槍使。” “那你信她們嗎?你保證她們說的話都是真的?” “我……” 蕭漁遲疑了。 “小魚!” 有人喊著蕭漁,匆匆跑來。 來的是個清麗漂亮🐋❄的女生,長發(fā)披肩垂腰,校服裙溫柔又干凈,細致的眉眼里難得顯露出急切,徑直小跑著沖到蕭漁身邊來。 江棠看女生有些眼熟,多瞥了眼。 蕭漁倒是直接站起身迎過去:“依依!” 蘇依依連路小跑,呼吸不免微微急促。 但她還是攥著蕭漁衣角,緊張地說:“你別誤會江棠同學!” 蕭漁一頭霧水:“什么?” “我聽她們說,你因為陳菲的事來找江棠同學麻煩……這事是你誤會了,是陳菲她們先招惹的江棠同學,江棠同學是無奈才反擊的。”蘇依依三言兩語解釋完,又抱歉地看著江棠,“對不起江棠同學,小魚她性子急,也沒弄清楚就來找你,給你帶來不便麻煩你諒解。” 蕭漁直接懵住。 她看看蘇依依,又看看江棠。 一時竟然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。 “你是她朋友?”江棠隨口問蘇依依的時候,注意力其實在裴紀身上。 她發(fā)現(xiàn)裴紀有些反常,按理來說應該逮著機會嘲諷蕭漁的裴紀,這會兒沉默地低著頭,用筷子撥弄著碗里飯粒,看上去心不在焉。 這份轉(zhuǎn)變,似乎是因為蘇依依到來開始的。 蘇依依笑盈盈地點頭:“對,我是蕭漁最好的朋友,也是她發(fā)小。她有什么冒犯了江棠同學你的地方,我可以幫她向你道歉。” 蘇依依有張秀氣親和的臉,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彎彎,微露貝齒,很容易讓人生出好感。 她似乎也在向江棠釋放善意。 但江棠信號不好,并沒有接受到。 她哦了聲,只說了句“沒事”。 蘇依依不在意她的冷淡,主動介紹自己:“我們上次見過面,在學生會辦公室的外面,你當時跟陸沉在一起,還記得嗎?我叫蘇依依。” “你好,蘇依依同學。”江棠微微頷首,卻沒有進一步認識的打算。 蘇依依眨眨眼,才看到裴紀也在旁邊。 “裴紀?原來你也在這里呀。” 裴紀頭也不抬,也不理會蘇依依跟他打招呼。 態(tài)度古怪得很。 要換做以往,裴紀這么無視蘇依依,蕭漁早就一蹦三尺高。 但現(xiàn)在,她沒有說話。 蘇依依倒是不甚在意,她拽著蕭漁,跟江棠道別離開。 兩人走到食堂門口,蕭漁跟蘇依依說了句話,又掉頭回到先前那群女生身旁。 蕭漁冷著臉:“你們有沒有想跟我說的?” 女生們因為心虛一言不發(fā)。 蕭漁是體育特長生,從暑假開始就一直在封閉訓練,高三開學后也沒來學校,對學校狀況還不了解。 在今天返校之前,她都不知道學校里江棠這號人物。 所以女生們故意在蕭漁沒了解情況的時候,隱去部分事實,只說了江棠動手的那部分,把她們描繪成無辜的受害者,江棠則成了仗著裴紀橫行霸道的惡人。 女生們摸準蕭漁暴脾氣,篤定蕭漁聽說這件事后肯定忍不了,立馬就能找上江棠教訓她。 哪想蘇依依突然跑出來。 眼看事實被戳破,女生們也沒有反悔的意思:“……她動手總是真的!菲菲現(xiàn)在性格大變,都不愛跟我們一起玩兒了,還不都是因為那個江棠。” 蕭漁聽不下去了,拽起包包就走。 等到食堂門口跟蘇依依匯合,兩人走在學校的林蔭道上,蕭漁到底憋不下去。 她問蘇依依:“我是不是特別傻?別人說什么就信什么?” 蘇依依笑道:“沒有啊,是你單純。” 蕭漁氣鼓鼓的:“單純才不是好話,不就是我沒腦子嗎?還真像那江棠說的,我只會被朋友當槍使。” “我也是你朋友,也有把你當槍使嗎?” “你怎么會!” “那不就對了。” 蕭漁很快想通。 “也是,理她們做什么,我不是還有你這個最最好的朋友嗎?” “對呀。”蘇依依眼瞳黑漆漆的,笑意隱現(xiàn),“我們會是一輩子的好朋友。” * 等蘇依依跟蕭漁都走了,裴紀才長舒一口氣。 他糾結(jié)半天,等江棠飯都吃得差不多了,他瞅著唐堂沒在,才壓低聲音來一句: “那個蘇依依……” “怎么?” “你離她遠點。”終于說出口的裴紀如釋重負,整個人都輕松了,“你可別看她性格好,就輕易跟她當朋友,我怕你吃虧。” “你吃過虧?”江棠一陣見血。 “我才沒有!” 裴紀反駁得太快,反而很可以。 他的偽裝在江棠的注視下無所遁形,只得揉揉臉,使出萬能遁逃**。 江棠好笑地搖搖頭。